这么困难还没有放弃,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我受不了刺激。什么刺激呢?很多人在网上问:哈佛也有中文班?这话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们认为我到哈佛不是扯么,最多待半年就回来了。其实这么问还好,我不答理这种讽刺就算了。但第二个问法把我刺激到了:哈佛也有老年大学?我心想:是啊,和比我女儿还小的人一起学习,那对我的刺激感多大啊。 每次考试我几乎都最后一个交卷,人家都走了,老师恨不得过来扯我的卷子。全是本科生学的课程,一遇到听不懂的内容,我就得把本科同学的课堂笔记拿回去看,然后做作业交上去,还是可以的嘛。那并不是老年大学,而且在学习上要跟上比自己小三四十岁的同学,斗志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了。最后一个交卷,这让我感到很惭愧,但是回头想想:和他们较什么劲啊,我是最棒的。这是人生的态度问题。 第二关是定位,就是如何把自己摆到学生的位置上去。原本是一个企业家,到哪里都习惯了秘书接待、司机接送,几乎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挺惭愧的。可到了大学里得自己做饭,突然就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出门没有专车,饭也得自己做,要把自己放到新的生活环境中。 第三关是文化,和社会生活有关。比如办信用卡,在中国很简单,但是在美国却说我没有资格。我很疑惑,明明有三万块钱怎么不行呢?相关工作人员说,因为我在美国没有信用,那怎么办呢?最后通过借贷卡,自己花自己的钱,信用卡办了一个月才下来。诸如此类文化之间的隔阂还有很多,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 以上这三关是互相影响的。要学习一个国家的文化,饮食很重要,有些中国留学生三天不吃中餐就受不了,而我却不吃中餐,尽量回避。要适应当地的生活,一是不说中国话,二是不吃中餐。到了剑桥,这种体验就开始发挥作用了,在剑桥过圣诞节的时候,有几个院士发现我这么如鱼得水,他们自己本身就在剑桥毕业,又受聘并任职于母校,却问为什么我认识的人比他们还多。我说很简单,你们都是中国胃,在这里天天晚上都吃中国饭,但我无论是午饭还是晚饭都要和外国同学在一起,正好有机会练英语。所以,攀登知识的高峰有什么困难呢?从大方面来讲,是人生和生活的心理感悟,但是要怀着开放、学习和好奇的心态去面对文化和知识,而不是抱以功利的心态。 Q15:我想问一个关于毛大庆的问题。当时您花了很大的心思,让谢栋准备了大概两年,请毛大庆吃饭的次数达到了两位数,甚至你亲自和毛大庆交流,最后把这位有影响力的人引到万科。但为什么这样的人才到万科才待了五年多的时间,在房地产整体低迷的情况下,他为什么不愿意和万科一起坚守并面临挑战?“坚守与挑战”是王石的文化,还是万科的文化? 王石:这个问题有点偷换概念。显然,我们说的“坚守”,并不是在万科工作15年、20年都不变。我在万科30年了,难道其他人也要待30年吗?到底应该坚守什么,我的概念不一样。应该坚守的不是时间而是底线,无论换不换工作,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如此。底线是什么?说老实话、做老实事、当老实人。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底线就是你发自内心认为要遵守的价值观,是一贯的做法,不会改变,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尽管大庆刚辞职,但就我对他的判断,他也有自己的坚守,所以我们才肯花那么多心思把他请来。从他这五年中的表现来看,我们的判断是一致的。这次他的离开比较高调,也透露了心扉,清楚地说明了为什么要走,以及之后打算干什么。虽然他离开了万科,但与我们还是连在一起的,我非常感谢他这几年在万科的表现。 大庆走了可惜不可惜?可惜。值不值得挽留?值得。但为什么他还走了呢?相信是为了追随自己的心愿,抓住社会转型中的机会。万科的人事政策中,有一条叫“好马吃回头草”,有一名员工就曾经三进三出。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一个变动的时代,人才是一条理性的河流,哪里有低谷就流到哪里去。万科把自己比作低谷,但是有时人才流走了,我们也会检讨,如果原因在于自己,就会想办法调整和改进。如果有一天大庆说要回来,我们也会很欢迎。 |
所以中国年轻人的机会才刚刚开始。失败了可以第二次,可以第三次,你们有的本钱就是青春和精力。问我当初怎么做到的,运气而已。我当兵就是想当军官,我当5年兵,没有成为军官。包括当工人,那时做任何事情都是想做做不成。为什么做不成?替我辩解两句。三个月我就知道我不能当军官,因为我非常独立自由,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一离开部队我觉得天马行空,一想到部队生活我就像做恶梦一样。我1973年复员,1983年到深圳创业,别人说很艰苦,我说不艰苦,跟部队生活比起来算什么。我在戈壁滩上开车300公里,早上一顿饭,晚上一顿饭,在深圳青山绿水,就是有点蚊子咬,好极了。在部队需要集体意识,5年部队痛苦的磨炼成为了财富,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有文化积累的人,你的苦难经历是你的财富。但是你没有追求,你没有理想,最主要的,你没有知识,苦难就是苦难,再多了就是灾难。 Q11:在那些危机时刻,能够让你坚守下来的精神资源是什么?是如何获得的?王石:答案有点庸俗:信仰。在我们小时候,普遍的信仰和苏联很相似,比如卫国战争中的英雄故事。但是,中国传统文化遭到过很大的破坏。对我而言,那种传统的中国价值观,包括社会主义、振兴国家等等,都是最底线的价值。共产主义信仰在过去提得比较多,现在似乎提得不太多了。对我们来讲,现在的信仰应该体现在对社会的包容。不一定每个人都能很快找到信仰的支撑,但最起码在寻找的过程中人是向善的,并意图修正自己。家族、少年成长时代、家庭以及部队等等,包括过去一些痛苦的经历,都在影响着我。 Q12:你提到一个人要有追求、有理想、有知识,可我以志愿者的身份去过老挝,看到身边很多人有理想、有追求也很善良,但他们的人生最后也不是特别好,甚至其中一些人的结局还很悲惨。对于你的话我有质疑,你可以讲一些观点反驳一下吗?王石:做老实事、说老实话、当老实人,结果就一定会不好,这是你的观点吗?很坦然地说,我是这样做的,结果还不错,但也许即使这样做了,结果也不一定好,毕竟还有运气的影响。但今天论证的逻辑并不是说了老实话、做了老实人就必然会成功,而是当你成功了以后,如果还保持着诚实的品质,才能更好地持续下去。当然,也不排除少数人即使十恶不赦却也很成功,甚至还能善终的可能。因为我们今天讨论的并不是人生的终极目的,不是说这么做就一定能怎么样,不是那样一种机械的唯物论价值观。 Q13:我问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你在22岁的时候,是怎样的人生状态?王石:我22岁还在部队苦熬呢,23岁才从部队复员。我觉得在部队两年时间就足够了,却耽误了三年的宝贵时间。我是1973年复员,1974年当了工农兵学员,开始上学。现在想起来,才觉得煎熬也是宝贵的财富。就这个问题来看,你非常在乎22岁这个特定年龄应该怎么样,那么我要说,珍惜你的22岁吧,虽然可能有很多彷徨,命运本身是你自己无法决定的,但唯一能做决定的是你能掌握的具体每一件事。正如我们刚才所说,我很多事情都做得不如意,但仍然尽量做好。 Q14:听说您接下来要攀登知识的山峰,比珠峰要难,那您要如何努力呢?王石:这是定量化的目标。我原本准备三次登珠峰,实际上去哈佛时我还带着滑雪板,不但要登山还要滑雪。可是到了剑桥以后,我很快就感觉时间不够用了。 在学习上,我觉得有三关需要克服。第一关是语言。语言水平一般还不行,毕竟不是旅游,光会听、说还不够,还要学以致用,毕竟是在大学。即使是要拿博士学位,讲得不好也不太要紧,只要做完功课、通过答辩就可以,专业领域也非常窄。而现在这样交流,包括到商学院给同学们讲课,难度要更大。何况当时不只要学习语言,同时还要完成作业,而周围的同学年纪几乎比我女儿还小。 |
你相信别人、放心别人,就让别人去做。比如亚洲赛艇协会,我要做的事,如果上一学期让我来弄,肯定会抓瞎。上学期因为我要竞选,各种比赛我得赶快去,见他们的会长、秘书长,我得亮相、推销,我的课题就放在那儿,学习就不行了。后来我的老师来了一个电话说我病了,咱们下个礼拜再讨论,我如释重负。突然出现这种情况,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才我说那个秘书长我不用他了,但是从诚信上我还请他当顾问,比原来的待遇更好,连国际赛艇协会都得到一个职务,结果让他出乎预料。一开始我就赞扬温州人,英语非常强,我夸奖他什么意思?干活啊。我们的企业家爱怎么讲?我能啊,我能你不能。我跟他讲就是你能,你一定能。我来做企业其实都一样,企业家、董事长都一样,一个是这事儿你做不做,亚洲赛艇协会主席你要不要竞选?你不竞选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竞选上了你要怎么做?第二就是用人。更重要的是第三,无论你怎么授权,怎么违反了你的意愿,和你没有直接关系而出了事,你负责。2008年我随时准备辞职,我觉得作为一个企业家的大方向就是想好做不做,就这样。 Q6:王老师您好,我和王健是十多年的好朋友,他给了我一个图片是时代封面说人类将活到142岁。所以按照这个年龄来算您还没有到中年。王石:他说的不是我们现在这个年龄段,是从现在出生的。 Q7:所以我想问的是您的前半生(如果按照这个时间算),您的前半生精采而丰满,您的后半生您最想做什么?最想推动什么?您最看重未来什么样的产品?是不是比尔·盖茨预测的电子产业?王石:把我人生有限的年龄大大加长了。实际上,一个成功的人,你听他做事觉得有预见,有安排往前走,但往往都是成功了之后谈过去。照我来讲,第一,人生无常。过去是人到七十古来稀。现在八十岁、九十岁,到一百岁的也不稀奇。但是到八十岁还很清晰的,对社会来说还不是多余的,那就不多了,到90岁就寥寥无几了。换句话说,到了80岁,除了个人、家庭、感情之外,对这个社会来讲,从生物生命的延续来讲,他已经没有意义了。对我来讲,我刚才的叙述只描述到70岁之前,要到希伯来大学、伊斯坦布尔大学,至少要到2017年,那时候我65岁了,70岁之前做公益活动、企业还在转型中往前推动。70岁之后有点朦胧的想法,我这个人向来是阳谋的,也不藏着掖着,我想到戈壁滩种庄稼。褚时健74岁创业褚橙,84岁褚橙成为一种立志橙。我从喧嚣的都市到一个独立的岛上,有点海明威小说里的老船长那种感觉,享受晚年生活。有新闻说土豆大有作为,中国的饮食结构里要吃土豆。我一看,这是粮食危机信号,因为土豆高产。中国将来粮食是一个大问题,中国27%的国土面积是戈壁沙滩。我受褚先生的影响,70岁去做这件事。至于能活多长,我是这么想的,人生无常,可能明天心脏病就走了。但是我想,上帝给我这个时限,我明天就走了,我不会遗憾的。因为按照生命的时间,我一直有目标在做着。我相信作为我的人生来讲,如果我得了老年痴呆,那我一定安乐死。 从整个体育来讲,它本身就是一种希腊精神,是一种身体的美,是身体健康、头脑加上灵魂。我知道赛艇运动最好的是西安交大。第二北大,清华十年赛艇运动无极而终。这两年推广的赛艇运动到哪儿都遇到北大、清华的这批赛艇运动员,他们现在已经成为推动中国民间赛艇运动的种子。 Q8:王老师,您好。我问一个女生比较感兴趣的问题,现在大家都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我也想很好地把握自己的爱情。那我的问题是,您的心被留下了吗?在您的世界里,您是怎样给自己的爱情保鲜的?王石:你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因为这不是一个心理咨询的爱情节目。 Q9:我提问题并不是要窥探隐私,爱情也是人的三观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王石: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Q10:首先非常感谢您给我们上了一堂精彩的课。对于我这样一个刚刚上路的创客,我经常会面临一些问题,包括很多创业者初期也遇到这个问题,就是挑战,有的时候是不是能够将对一件事情的挑战坚持下去?请王老师追忆一下,您在刚刚创业的时候最难忘、最大的挑战是什么?您如何坚守下去的? 王石:这个问题比较好回答。现在很多年轻人创业,尤其是互联网时代,带来无限的机会,所以经常提到这样的问题,挑战遇到的困惑,挑战能不能成功,值得不值得去做。我是这样想的,就我的经历来讲,我选择做什么职业,什么职业才是值得我一辈子去做的,55岁之前我没有想清楚,也就是万科已经成为中国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后,我都没想清楚。但是之前我做过很多事,当过兵,当过工人,当过机关干部,当过工程师。我33岁到深圳创业,一直创业到55岁,我都不知道什么是值得我后半辈子做的。 现在我觉得房地产牵扯着城市的自然成长,从城市的发展史到建筑本身的结构、美学,现在各个方面的工作,作为房地产开发商,觉得太幸运了。那年轻人问我怎么来接受挑战、怎么来接受挫折?哪个项目能做的成功?我的观点是这样,当每个人都在谈某一个迅猛增长的行业,它一定是泡沫。 大家都希望成为马云的时候,你不知道背后有多少牺牲掉的“马云”。昨天在欧美同学会上有一个人说,他已经5次失败,但还在创业,怀着自己的梦想去做,即使失败了也没有关系。直到今天我得到的结论是,每一件我做的事情,我都没有准备长期做,但是我都认真去做,做好了对我就是一个积累。我们看到了乔布斯的苹果,但是你再看看乔布斯在斯坦福的嘉宾讲演。遵循你的内心去做,至少你想做这个,当然没有成的是多数,能成的只是少数。能成功的,就像我,很有运气,仅此而已。 就像现在都在谈互联网,一个有点互联网概念的企业,还在赔着钱呢,而万科就是传统的房地产,我们一步一步做到今天,你看万科下一步怎么发力?万科发力才刚刚开始。我们不要被迷惑,我相信机器人一定会代替人类,那是未来。至少未来这个星球上不会像我们今天这样。我们在抱怨着雾霾,将来雾霾都没有,机器人不用担心,那是未来的事。我们人类一定要适应互联网,但是说网上教育取代北大了,那才是胡扯,怎么可能。人不是机器人,就需要人与人的交流,这种交流才产生化学物质,才产生变化,为什么很多人从外地来到这儿听?可以在网上听,但人与人面对面是不一样的。 |
我们要讲法治,我们说司法上,贿赂是双方的,得有行贿才有受贿,我不行贿就是我不给你,这是双方的。所以要从自己做起,从自己的企业做起。为什么要出去,因为我突然觉得我不能太自私,你过了在学校享受、愉悦、提高知识的那个阶段,不仅仅是大学教师和学生的交流,更多的是和其他的人共同交流。所以如何让社会进步,我觉得企业家的自我更新和现在执政党开展的反贪运动、反腐败的这种自我更新是一样的,而且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本身我就觉得我是在自我更新,我有很多不好的东西,每个人都是中性的,有天使的一面,有魔鬼的一面。 我举一个很小的例子,我刚才讲在剑桥骑自行车,有一天我一看,我那个座没了,虽然很近,骑自行车15分钟,但是要走路得半个小时,我骑一个自行车下面没座,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呢?我想看哪个自行车的座,我能把它弄过来,但是我一边骑一边想这是大白天,我的自行车肯定是在晚上被弄的。 事后我都在反思,我怎么能这么想,我虽然没这么做过,但是我情不自禁,谁把我的弄走,我也弄一个别人的去,从来没想去买来换一个。很简单,人会情不自禁,特定场景下我相信我是做得出来的,你说这是什么行为?人家会说大企业家能做这事?那是很可能的。一个人不是独立的,互相之间是互相影响的。就像我刚才讲的,我的员工很委屈地看着我的时候,那是一种不信任感啊,如果这时候安慰你两句,这就是有共同点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什么叫爱?什么叫慈善?什么叫怜悯?怜悯是人类最基本的东西,兔死狐悲本身就是动物最本能的东西。 Q4:我准备在北京买房,但是房价都在下降,我现在是等等呢还是怎么办?您说您是不行贿拿不到好地,那现在在反腐的驱使下,整个社会关系都在转变,现在万科能够拿到好地了吗?王石:你提了两个问题,我想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实际上房地产更多是通过招投标、透明度,拿不到好地也不完全是因为不行贿。当然现在反贪后局面是越来越好,这是毫无疑问的。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是这样的,你买房很纠结?那你应该请一位咨询师咨询一下。当然我得回答你,既然很纠结,你想买又拿不定主意,那就抓阄。 Q5:非常感谢王石老师的精采演讲。我知道您是1968年空军的汽车兵,所以请接受我这个84年的空降兵对您这位老兵的敬意。我想了解的是,您在领导万科的同时又要登山、赛艇、滑雪,您在这里当理事长、主席,同时还要攀登知识的大山,我想知道您如何掌控精力和时间?谢谢。 王石:我想讲个故事,我在哈佛也算名人,你们可能笑了,这还算话题吗?但是在中国是名人,在哈佛未必。在哈佛那个地方,整个世界的名人汇聚,不仅是企业家,还有学者,何况我是悄无声息去的,那我怎么成名人了呢?因为现在是中国现象,中国有很多学者,很多企业家,很多政府官员,有的就在那儿学习,有的就在那儿访问,到那儿老打听能不能安排见下王石,他们就会问王石是谁,他们就会赶快了解,说谁谁谁想见他。几乎每天都有人来让我见,王石就是这么出名的。我到那里是想练英文的,如果见一堆讲中文的人,我的英文怎么过关呢?但是你知道中国人会托关系,各种关系托托托,比如某位主任会给我打电话,说见一见谁谁谁吧!当然有一次见了两个研究生院院长,就是文理学院院长和研究生院院长,研究生院院长是中国人,那绝对是大牌,他们也会来问我问题,就是你怎么来分配时间来管企业和学习? 我的回答是这样,中国现在还很粗放,不像足球,更不像08年之后的经济危机,所以你若战战兢兢的,可能就被淘汰掉了,这是大背景。西方现代管理学讲制度化,讲团队,讲透明度,我就是这个方法,但是很可惜,在中国民营企业当中不讲这套,我在讲团队,人家讲的是领袖英明。企业领袖说了算,领袖是很英明,但是哪儿有时间事必亲为?再能干,项目做多了,中国市场又很大,你还是要有一个团队,只不过我这种做法在中国还没有流行起来,之后我再学习西方的东西就可以了。但是本质的东西是什么呢?就是“相信别人”。很多企业家都说我不是不离开,是离不开,我离开半个月就乱套了,我离开三天就乱套了,这是非常简单的例子。 去年我在剑桥办了一个深潜班,把中国企业家拉过去待一个月,其中一位最后就非常纠结,说企业怎么离得开我呢?最终因为答应了我,所以去了,一个月之后他发现公司不但没事,业绩比他预想得还好。中国有很大的问题,就是不相信。人家问,是不是你没犯过错误?不是没犯过错误,闹了像08年这么大的事件,我说十块钱,马云说了一块钱,即刻舆论从我这里转向阿里巴巴了,但是他轻松通过公关给化解了。所以阿里巴巴成功,至少从紧急公共关系来讲,万科和他肯定不是一个层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