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年,拿过两次普利策奖的《纽约时报》战地记者大卫·罗德(David Rohde)在阿富汗被塔利班武装绑架。他逃脱后出版的回忆著作《一根绳子,一次祈祷》(A Rope and A Prayer)中写道,每当远方有无人机飞过,看守他的塔利班都会把他赶进屋子,因为守卫们相信无人机能从几千米外认出他的脸。
电影 Zero Dark Thirty 里海豹突袭本·拉登住所的镜头。就像其它数千次突袭行动一样,这次行动收集到的硬盘和文件也被扔进情报机构的数据库。F3EAD 与大数据结合的威力之大,可以从基地组织三号人物的频繁更替上看出。基地的三号仅次于精神领袖本·拉登和扎瓦希里(al-Zawahiri),负责指挥整个基地的具体运作。由于工作性质,三号必须和外界联系。
第一个遭殃的三号是 9/11 策划者哈立德·穆哈默德(Khalid Mohammed),他在 03 年被捕。之后的九年里,又有六个三号被抓住或打死。恐怖组织为了应对,也在发生变化。它们不再依赖单独的领袖人物树立权威,而是通过互联网宣扬他们的价值观,吸引中东和其他地区的信徒,所谓”伊斯兰国“的首领巴格达迪就没有当年本·拉登那样热爱抛头露面。而即使“伊斯兰国”的二号人物 Abd al-Rahman Mustafa al-Qaduli 这两天刚被美军空袭炸死,中东的混乱局面也看不到解决的希望。
恐怖分子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恐怖分子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们可以假设一种情景。恐怖分子 A 参与恐怖袭击后被击毙,他弟弟 B 的名下的手机记录的地理位置显示,他曾进入 C 所开的小便利店。而另外两个情报机构分别发现恐怖分子 D 和恐怖分子 E 都在不同时间去过 C 的店。
一个潜在的恐怖分子碰头地点就被盯上了。听上去很容易,但当情报来自不同机构、并且所有这些人都没有直接联系的时候,靠人是不太可能注意到 C 的存在——只有当数据聚集在一起,由计算机算法自动寻找信息的时候,蛛丝马迹才可能被找到。美国政府曾尝试这么做。911 事件之后,曾在里根政府担任国家安全顾问的前海军少将约翰·波因德克斯特(John Poindexter)主导启动了名为 TIA(Total Information Awareness,情报全知)的项目,希望通过将传统情报数字化,便于计算机建立大数据分析。
但 TIA 出师不利,这名字实在太过露骨,它的负责人波因德科斯特也曾卷入伊朗门。2003 年,美国国会终止了 TIA。但 TIA 的想法还是被实现了。最终完成这个构想的是一群在办公室打 Xbox、骑自行车的硅谷自由派。2003 年,原 PayPal 创始人 Peter Thiel 和 Alex Karp 等人建立了 Palantir Technologies 公司。这群书呆子用“夏尔”昵称公司位于硅谷的总部,公司名字也同样来自托尔金的中土世界:“真知晶球”(Palant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