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星球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微信扫码登录

使用验证码登录

苏州读书

“所有的作家都不是演说家,”托马斯·曼在 ...

  • 1
“所有的作家都不是演说家,”托马斯·曼在一开始就这样警告读者,他在1929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当时“像过节般欣喜若狂”。可矛盾的是,2017年诺奖得主石黑一雄必须得意识到,诺贝尔奖虽然是作品的荣誉,但作家本人却被要求亲自出席(尽管一些获奖者拒绝出席,如2016年的鲍勃·迪伦),变成精通修辞的表演专家。

托马斯·曼获奖后二十年,威廉·福克纳亲身验证了这一鲜明的对比。福克纳简短的演说(呼吁读者回归“内心的不朽”)在现场几乎没有人能听懂,包括以英语为母语的听众——他操着一口浓重的南方口音,对麦克风的使用技巧也一无所知——但是当演讲稿印成文字时,这篇演讲稿成为了鼓舞人心的经典之作。

这是个艰巨的挑战,每个获奖者都得经历两次(通常是和石黑一雄一样,要先发表一次演讲,三天后还有一个“宴会致辞”)。但所有的演讲都逃不开以下这些套路:对瑞典学院(Swedish Academy,诺贝尔奖评选机构)诚挚的感谢;绝不吝惜表达自己的谦虚和“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但也不要像皮兰德娄那样讲得太消极了);承认自己曾受益于斯堪的纳维亚文学(例如叶芝的整个演讲都在致敬史威登堡和易卜生); 一段深刻的童年回忆和最近的一件轶事,展示你是多么根植于世俗生活(威廉·戈尔丁就谈到在颁奖当天,有位警察祝贺他获奖,并给他开了一张停车罚单)。

1209.jpg

福克纳和海明威讲述了自己生命中遭受的重大折磨,但这种方式早已过时了。20世纪中期的获奖者(例如阿尔伯特·加缪)开始高深莫测地进行预言——人类的未来会是什么样?文学将在其中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但是,为自己受到歧视的民族、国家或地区进行辩护(马尔克斯劝他的读者们不要用欧洲人的视角去解读拉丁美洲)仍然可行,也许正是因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有太多非白人和/或发展中国家的获奖者这么说,最近几年的得主很少再这般老生常谈了。

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呢?可以表达政治上的愤怒(例如约翰·斯坦贝克),但会让人感觉非常不合时宜,获奖者往往都身穿燕尾服,手拿瑞典皇家学院发的一大笔奖金(哈罗德·品特曾公开谴责小布什和托尼·布莱尔是战争犯,但因为身体不好,这段演讲是通过视频发布出来的)。你甚至可以嘲笑瑞典、诺奖或者背后的人物,只要别人能听出你的笑点。一个反面案例就是沃莱·索因卡,他在一次演讲中嘲笑了阿尔弗雷德·诺贝尔(瑞典化学家,将部分遗产作为基金创立了诺贝尔奖),并在另一个演讲中嘲讽了诺贝尔奖的“种族主义优越感”,于是达里奥·佛问道:“你们先是把奖给了一个黑人,然后给了个犹太作家,现在又给了个小丑——这是个什么奖?”

最近的几位获奖者都在讲故事,巧妙地将演讲与他们的小说结合在一起:关于一位盲人女性的寓言(托妮·莫里森);一个鲁滨逊的故事(库切);一只实验室小白鼠获得诺贝尔奖的故事(君特·格拉斯)。瑞典学院会引用一些华丽的辞藻来引诱你说出豪言壮语,有些获奖者确实入了圈套,但你要避免这些假大空的话。埃尔弗里德·耶利内克就将“文学式演讲”推向了极致,她录了一段视频,视频中是一段晦涩的独白,讲述了一个避世的作家、她的读者和她的语言,她是在模仿贝克特作品中的女主人公,当时她刚上完一门文学批评理论课。

石黑一雄还是一如既往的出人意料,他在上周四的第一次演讲中明显偏离了标准套路:没有感谢,没有假装困惑为什么选中了自己,也没有表达对瑞典文化的热爱(尽管这些都可能出现在之后的宴会致辞中)。

相反的,他的演讲主要在说生活中的轶事,都是些浅显的经历和能引起共鸣的回忆:他的童年在萨里(Surrey,英国东南部的一个郡)的一个日本家庭度过,从童年讲到青年、讲到婚姻,讲到人生中决定性的时刻(包括去奥斯维辛的经历和霍华德·霍克斯的电影)和文化试金石——音乐、电影和书,是这些塑造了他的写作生涯。

结束方式也在意料之外,他用更具试探性、更少修辞的结束语探讨了写作的重要性:二战前后主要都是西方作家获奖,非白人或非西方的作家大多集中在80年代和90年代获奖。石黑一雄认为未来文学要“更加多样化”,不仅意味着要包容不同的声音,也要以开放的心态面对“今天还不了解的文学形式”和“新的、甚至看不懂的讲述方式”。
菲菲爱巴布

写了 161 篇文章,拥有财富 596,被 3 人关注

转播转播 分享分享 分享淘帖
回复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B Color Link Quote Code Smilies

成为第一个吐槽的人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