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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读书

作者简介:罗伯特·帕特南: 1941 年生,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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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罗伯特·帕特南: 1941 年生,美国当代最杰出的政治学家,曾担任美国政治学协会主席。哈佛大学马尔金公共政策讲席教授,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 2006 年荣获政治学界最高奖约翰·斯凯特奖,且为 2013 年总统颁布的国家人文勋章得主。曾出任肯尼迪政府管理学院院长。目前着书 14 部,被译为 20 多种语言,在比较政治、美国政治、国际关系和政治理论领域均做出过卓越的原创贡献。代表作《让民主运转起来》和《独自打保龄》是过去半个世纪引证最多的社会科学着作,在国内学界和思想界也有深远的影响。多年来,他担任过多届美国总统、英国首相、法国总统以及多个国家政府首脑的资深顾问,其学术思想也激发了全球范围内草根社会运动的勃兴。

译者简介:田雷:华东师范大学法学院教授,曾任教于重庆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雅理译丛》主编。香港中文大学政治学博士(2008年),耶鲁大学法学硕士(2010年)。研究方向主要包括:美国宪法的历史与理论、中国政治与宪法、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以及政治理论。近期出版的译着包括《我们人民:转型》和《林肯传》。目前正与几位年轻的朋友共同编辑“雅理读书”微信公众号(yalipub)。

宋昕:复旦大学古籍所先秦两汉文学专业在读硕士,曾就读于重庆大学博雅学院,获文学学士学位(2016年)。研究方向是两汉的史学与文学。

书籍摘录:《我们的孩子》的故事(节选)

我们的定性研究:有些人从数据中认识世界,但大多数人是通过故事来了解生活。鉴于本书的主要目标是让更多受过教育的美国人看得到“社会的另一半是如何生活的”,我们就用大量的篇幅去讲述富家子和穷孩子的人生故事。当然,本书大部分还是让严谨的数据来说话,这些定量证据确证了美国孩子之间日渐扩大的机会鸿沟。但是,虽然量化的数据可以告诉我们美国儿童现在的生活状况,以及我们为什么应当关心孩子的事,但阅读这些冷冰冰的数据却始终如同雾里看花,让我们难以体会生活的真相:在眼下的世界,“我们的孩子”意识全面枯萎,为孩子提供机会成了一家一户的私人责任,成长于这样的时代意味着什么?

定量的数据无法为我们展示日常生活的种种模样:像斯特芬妮这样的单亲妈妈,靠着微薄的工资将孩子们养大,不但要时刻想着如何为孩子们提供一个安稳的家,保护他们免受街头的危险,还要在孩子成长过程中照看他们;像大卫这样的大男孩,被入狱的父亲以及酒鬼继母所抛弃,饱尝生活的苦难,但即便如此,在一个恶意满盈的社区内,他还是努力着要做一个好爸爸;甚至像玛尔妮这样的中上阶级的母亲,也在为子女的未来而惶惶不可终日,担心孩子们无法应对这个工作环境残酷、家庭关系脆弱的世界。

为了追寻生活的真相,詹妮弗花了两年时间走遍美国各地,访问年轻人和他们的父母,问题五花八门却不离其宗,都围绕着“在现如今的美国,成长是什么样子的”。她的第一站就是本书作者帕特南教授的家乡,俄亥俄州的克林顿港。在帕特南教授的回忆中,克林顿港是一个机会的乐土,每一个孩子,无论穷或富、黑或白,都能从父母、店主、教师、牧师、校监和教练那里获得人生建议、机会和支持。詹妮弗访谈了帕特南当年的十多位同学,并对全班同学进行了一份书面调查(详见下文),得到的反馈非常吻合帕特南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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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詹妮弗在 2012 年春访问作者家乡时, 20 世纪 50 年代的克林顿港早已不知何处去,随之一同消失的是普遍的经济繁荣、社区中无所不在的凝聚力、惠泽所有家庭的平等机会。从克林顿港返回后,詹妮弗带回了这个市镇甚至整个美国的“双城记”:一边是中上层阶级的孩子,他们从读书起就有家庭为之储蓄的大学基金,参加足球队的小联赛,也有关爱他们的教堂长者;另一边是工人阶级的同龄孩子,他们的成长历经险阻——心狠手辣的继母,入狱服刑的父亲,意外怀孕,还有青少年拘留。得知自己的家乡在半个世纪后就已经面目全非,穷孩子已经失去了成功的机会,这一开始让帕特南甚为震惊,也让我们怀疑是否碰到的是生活在工业衰退地带的工人阶级孩子,他们是非典型的,境况远不及普通工人家庭的同龄人。

于是我们扩展了样本,新增了明尼苏达州的德卢斯(Duluth)、宾夕法尼亚州的费城、佐治亚州的亚特兰大、阿拉巴马州的伯明翰(Birmingham)、德克萨斯州的奥斯丁(Austin)、俄勒冈州的本德镇、加利福尼亚州的橘子郡、马萨诸塞州的沃尔瑟姆(Waltham)和威士顿(Weston)。这些调查地点代表着美国各地多种类型的地方经济和文化,包括工业衰退地带的去工业化的小镇(克林顿港和德卢斯)、中产阶级云集的旅游胜地(本德镇)、欣欣向荣的高技术“奇迹”城市(奥斯丁)、发展不平衡的都会区(费城和亚特兰大),还有仍无力摆脱民权革命遗留问题的伯明翰。之所以选择橘子郡,是因为它向来被认为是超级富豪的圣地,因此可以让我们看到这种“橘子郡”神话所掩盖的贫穷工人阶级移民社区。回到波士顿,沃尔瑟姆和威士顿虽然毗邻相望,但在家庭收入、学校质量和房产价格上都悬殊极大,这也让我们看到 128 号公路这条“美国科技大道”是如何切割出“两个美国”的。

接下来的两年,我们用了数百个小时,走访了上述研究地点的许多家庭,访问了 107 名刚刚成年的年轻人,只要情况允许,我们也采访了孩子的家长。詹妮弗完成了本书所记录下的绝大多数访谈,而贾思敏·桑德尔森(Jasmin Sandelson),这位哈佛大学社会学系才华横溢的研究生,也参与了这一过程,还记得伊利亚么?他就是贾思敏在亚特兰大的购物中心遇见的。我们选择从 18 至 22 岁的年轻人着手——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刚从高中毕业,已经开始思考大学和未来的工作。在刚成年的这一人生阶段,年轻人也才脱离家庭和中学的体制化环境,开始严肃地思考如何建立自己的认同和生活,通过聚焦于这一群体,我们可以进入这些孩子们的世界,感知他们是如何理解自己的童年的,又是如何规划他们的未来的。这样安排,我们不仅可以看到他们对未来的憧憬,同时可以认识到在他们成长路上等待伏击的经济、社会和文化拦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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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讨论的是不断扩张的阶级鸿沟,因此我们把受访对象分为两类:一类是中上层阶级的家庭和孩子,另一类是工人阶级的家庭和孩子。但问题是,在美国文化中,“社会阶级”向来是一个充满争议的模糊语词。在本书中,我们运用父母的受教育程度作为区分的指标——父母若是自四年制大学毕业,则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女就被归类为中上阶级;如果父母的教育仅止步于高中,则这样的家庭就被归类为下层阶级或工人阶级。在本书中露面的共有 10 位中上阶级的父母,在他们中间, 5 人有本科学位, 4 人获得了硕士学位,还有1位则是在子女长大成人后重返高校读书。他们的子女,要么是正在读大学,要么是已经完成了大学学业。相比之下, 13 位工人阶级的父母出现在本书中,其中连高中都没毕业的有 5 位,拿到高中文凭的有 4 位,还另有 4 位的情况我们不得而知(因为他们已经消失在子女的生活中)。这些工人阶级子弟好歹都读完了高中,至少是拿到了同等学力证书,他们中间有 3 位还读过几天大学,但无一从大学毕业。

从家庭和父母到学校和社区,我们的系统研究要在这些实体问题上展示全国范围内的阶级鸿沟,为此,我们在每一章都找到了相反相成的对比案例。例如,在讨论家庭结构的章节中,我们特别在同一地区挑选了一对案例,它们在父母人生和家庭结构上都有极丰富的素材,但构成了鲜明的正反对比;同样,在讨论教育的章节中,我们也找到了来自同一地区的一对案例:两个地理位置相距不远,但教育质量却有天差地别的中学。

但无论如何,我们在本书中讲述这些故事,只是作为例证,而不是证据。我们之所以在研究中运用了民族志的手法,目的并不是要描绘出一幅当代美国的浮世绘(考虑到我们的样本很小并且只是便利抽样,因此做到有代表性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也不是要证明故事之发生果真如我们受访者追忆的如此这般,而是要把我们的分析范畴定位在家庭结构、为人父母的方式、学校、邻里社区,然后再去讨论它们在不同的家庭、不同的种族、不同的地域是如何展开的。本书不乏展示出普遍图景的硬数据,它们均来自我们对现有社会科学研究发现的概括。无论如何,我们都相信,这些来自生活本身的故事准确地描绘了在量化数据内呈现出的趋势。

如果问我们在访谈中发现了什么,那么就是:在今日之美国,中上阶级的孩子,无论他们来自什么种族,是何性别,生活在哪个地区,言行举止都惊人地相似;反过来,工人阶级的孩子看起来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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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定量研究:追忆往昔的流金岁月,帕特南教授会不会让情怀美化了他对 20 世纪 50 、 60 年代之克林顿港的记忆?同时,我们对唐、弗兰克、莉比、杰西和谢丽尔的深度访谈以及最终讲述的人生故事,能否代表着 1959 届的整个班级?为了验证以上两个问题,我们在 2012 年进行了一次匿名的书面调查,对象覆盖了克林顿港高中 1959 届的全部毕业生,那时他们的平均年龄已经是 71 岁了。

在 1959 届的 150 名毕业生中,到 2010 年时,有 26 位已经去世,还有 14 位联络不上(其中有些人估计也已经不在人世)。我们向余下 110 名老人发去邀请,希望他们能完成书面调查,其中有 75 位提交了答卷,占比 68%。在那些没有回复的老人中,我们估计大约有 15 位老人是因为健康状况不佳而无法完成调查,因此合理的估计是,在有能力完成问卷的 1959 届同学中,约四分之三返回了答卷。

幸运的是,我们手上掌握了 1959 届所有同学的某些关键信息,包括性别、种族、班级排名,而且要感谢“高中年鉴”,我们获得了这届学生参与体育以及其他课外活动的完整记录,还有学术社团以及获奖的全部信息。因此我们可以进行大规模的数据分析,从而检测我们的调查样本如果同该届全体学生相比,在人口特征、学业以及其他方面是否存在偏差。最后得出的答案很简单,我们的样本很有代表性。当然,学有所成的女同学,在我们最终的样本中有些许的优势,但其间的差距绝不会对基本的结论造成偏差;而在其他方面,我们调查样本内的同学,都同那些因死亡、疾病、失联或者拒绝调查而未出现的班级成员,是完全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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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用另一种方式验证了样本的代表性——我们找到了二十多位老人,他们曾一度是克林顿港高中 1959 届班级内的同学,但最终没有同全班人一道毕业。虽然这一组的反馈率要稍微低一些,只有 8 位老人提交了书面调查的答卷,这 8 位事实上都在其他地方完成了高中学业。因此,虽然我们知道 1959 届班级内有些同学因转学或退学没有完成在克林顿港高中的学业,但这部分同学的人数并不多,不会影响我们从调查样本中得出的任何推理。

我们的问卷不仅有一些开放性的问题,请受访者回答他们记忆中的 20 世纪 50 年代的克林顿港,还提出了一些很具体的选择或判断题,涉及受访者的家庭背景、校园内外的成长经验、教育和职业成绩——以及他们配偶和子女的同类信息。在本书第一章中,我们就是运用来自这次调查的信息,重现了克林顿港在 20 世纪 50 年代的社会、经济和家庭图景。而我们在对这些数据进行统计分析时,最核心的问题就是围绕着社会流动的——在何种程度上, 1959 届毕业生的家庭背景可以预判出他们的教育和事业成就,又是什么样的因素介入了社会经济地位的代际传承。

虽然我们研讨了测度社会经济地位的多种指标,既有关于父母的,也有关于孩子的,但迄今为止,最严整也最可靠的模型是围绕着教育成绩的,所以我们关于社会流动的分析也主要是根据这一指标:在何种程度上,我们可以根据其父母的教育程度来判断 1959 届同学的教育程度?(由于我们的结论是那代人的代际流动相对较高,因此以教育作为分析指标在方法上是偏保守的;如果我们以经济财富为指标,则代际流动看上去会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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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们在第一章中所见,调查的结果竟是如此清晰明确:从一个学生的学业成绩(按照班级排名来估算)基本上可以预测他将来能否上大学。受教育程度较低的父母比较不会鼓励孩子上大学,而父母的鼓励对子女能否读大学也有一定程度的影响。但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模式,事实上要远弱于在班级排名和读大学之间的关联,也几乎是在父母背景和子女最终成绩之间的唯一关联。

其他指标如父母财产、家庭结构或者邻里间的社会资本(事实上包括我们在本书中以指标衡量过的各种因素),在现如今的美国,它们都是制造机会鸿沟的罪魁祸首,但回到 50 年代,这些因素对孩子能否读大学或其他教育成就没有任何可见的影响。
菲菲爱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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