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芹:说老实话,其实我跟在座各位一样也很困惑。我们投了那么多的公司,到底怎么弄?我觉得现在是早期投资极度繁荣,但是我自己是感受到现在后期一点的投资人,比如大的PE,开始越来越谨慎。很明显,大家在担心这个估值是不是可持续?但我觉得总体上来说,它是受两头影响的。为什么现在天使这么繁荣?你看中国在过去的一两年里一下子出来了这么多上市公司,上市公司会创造出至少几百上千个亿万富翁。而这些亿万富翁呢,大家都是创业的受益者,而且都有理念去支持和扶持更新一代的创业公司。因此,资本市场现在的高估值或者说繁荣,处在现在这样一个相对高点上,会吸引来非常多的资金的供给。但是我个人觉得,其实每年能真正冒出来的公司还是相对有限的。这个数量级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打个比方,也许以前是十个,现在估计最多也就是十几个二十几个三十几个?它不会从十个变成一百个一千个,资本市场在有效性和筛选的机制上面还是很残酷的,这是第一个现象。那第二个现象呢,从大家做公司的角度来说,以前我们做投资只有IPO一条路,但现在并购的机会也非常多。创业的机会其实很多,但是真正能够取得IPO的人的成功概率,从现在的这个数量上来讲,难度肯定是越来越高的。但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退出的机会要比原来多很多,也容易很多。所以,回到刚才这个问题,那就是目前天使的这个阶段,其实特别容易特别快。A轮也相对容易。可能真正难的还是在中间B轮到C轮这两个阶段。而且我现在发现资本的聚焦速度非常快,大的基金现在都愿意抱团去扶持行业里的第一名第二名。以前一个行业可能只有十家创业公司,现在有一百家创业公司。可是第一名第二名永远都只有两个,所以这个确实会更残酷。我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但是对于在座诸位,我只能讲,第一呢,如果你在正确的时间点,捕捉到一个机会,要迅速地做大,我们以前是强调资金的使用效率。现在有一帮人是B to VC ,我非常反对这个做法,把公司都做迷失掉了。但是这个市场的有效性和残酷性就是不断地筛选出最优秀的公司。你能不能成为那个优秀的公司呢?这里有很多因素造成,我觉得今天展不开,但总体上来说,A轮到B轮到C轮,每一轮对公司的要求越来越高。对你的能见度要求越来越高 对你的路径打法,你的策略和团队的能力要求越来越高,这些东西都是颠扑不破的。第二点,我觉得在目前的环境下,如果发现时机已过,早死早超生并不是一个坏的选择。有时候你坚守一个已经不符合趋势的东西,在那很固执地做,未见得效果好。而且今天的退出机制会越来越会像美国的硅谷。其实退出方式创立的繁荣度里面,也是靠并购的这个趋势来刺激这个繁荣的。
包凡:刘芹刚刚说的很好,我就补充一点,华兴刚做了滴滴、快的的合并,我觉得中国有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是,论跑道,其实是很好很宽的。但跑道上呢,刚开始就会有无数的车在那里跑。跑一会儿呢,还有十几辆车,跑到最后可能还有两三辆车。跑道够宽,但这两三辆车互相之间就会撞,你撞我我撞你,撞到后来可能谁也跑不到最后。所以在这个过程当中,如果有这个机会——我们叫合并同类项的机会,还是应该考虑。其实你们都很年轻,人生一辈子不是干一件事情,对吧?上次我们华兴开年会的时候,也请了我们一个朋友,专门说九零后的价值观。我觉得九零后的价值观应该和我们七零后不一样。我们这些人就觉得好像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但我觉得这个思想有些落伍。人生绝对不止一次机会。在这过程当中如果要有这种机会——大家1加1大于2的机会,要好好考虑这个机会,我们说的be open minded,实际上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