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监会原主席项俊波受贿1942万背后：涉罪包括央行农行保监会任上

差强人意

今日，保监会原主席项俊波受贿案一审开庭。项俊波被控2005年至2017年利用央行、农行、保监会任职上的便利，为有关单位和个人在项目承揽、案件处理、贷款发放、资质审批及职务晋升等事项上提供帮助，受贿1942万元。项俊波当庭表示认罪、悔罪。法庭宣布择期宣判。

接受组织审查以来14个月：项俊波从2017年4月9日接受组织审查开始，走到今日受贿案一审开庭，用时14个月。这14个月来，官方发布的关于项俊波的消息一共有6次：

2017年4月9日，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中国保监会党委书记、主席项俊波涉嫌严重违纪，正接受组织审查。

2017年5月5日，国务院免去项俊波的中国保监会主席职务。

2017年9月23日，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项俊波严重违纪被“双开”。

2017年9月29日，最高人民检察院依法决定对项俊波立案侦查。

2018年4月16日，最高检称，对项俊波涉嫌受贿案提起公诉。

2018年6月14日，项俊波受贿案一审开庭，被控受贿1942万余元。

公开信息显示，项俊波1957年1月出生，重庆人，自1996年4月开始，在审计署任职接近8年，最高至审计署副审计长、党组成员；2004年7月转任央行副行长，任职时间为3年；2007年6月开始在农行任职，时长为4年多；2011年10月调任原保监会主席，任职 5年7个月。

一审被控受贿1942万元，当庭认罪、悔罪：据人民日报客户端消息，6月14日，江苏省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了保监会原主席项俊波受贿一案。

江苏省常州市人民检察院指控：2005年至2017年，被告人项俊波利用担任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中国农业银行党委书记、行长、中国农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中国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党委书记、主席等职务上的便利或职权、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为有关单位和个人在项目承揽、案件处理、贷款发放、资质审批及职务晋升等事项上提供帮助，直接或通过特定关系人杨光（另案处理）收受相关单位和个人给予的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1942万余元。

庭审中，公诉机关出示了相关证据，项俊波及其辩护人进行了质证，控辩双方在法庭的主持下充分发表了意见，项俊波还进行了最后陈述，并当庭表示认罪、悔罪。庭审结束后法庭宣布休庭，择期宣判。

为他人谋取不正当利益：为他人谋利益，主要包括项目承揽、案件处理、贷款发放、资质审批及职务晋升。此前，项俊波被起诉指控的内容是，利用其担任央行副行长、农行党委书记、行长、农行党委书记、董事长、中国保监会党委书记、主席等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或者利用职权和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通过其他国家工作人员职务上的行为，为他人谋取不正当利益，非法收受他人巨额财物，依法应当以受贿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相较此前被起诉指控，一审被控内容明确了项俊波“为他人谋取不正当利益”事项，“他人”包括有关单位和个人，“不正当利益”则包括项目承揽、案件处理、贷款发放、资质审批及职务晋升等事项上提供的帮助。同时，明确了“非法收受他人巨额财物”具体为，直接或通过特定关系人杨光（另案处理）收受相关单位和个人给予的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1942万余元。另外，一审指控项俊波利用职务便利所涉“职务”，不仅包括保监会主席职务，还包括其曾担任的央行副行长和农行行长、董事长职务，前后时长约13年。

差强人意

2005年央行副行长时曾称“跨行业、跨市场风险突出”：2004年7月，47岁的项俊波从审计署调任央行副行长，在这一任上担任了3年，期间，还负责筹建并“执掌”央行上海总部，担任上海总部主任、党委书记。

央行上海总部，是央行第二总部，2005年8月10日挂牌。时任央行行长周小川曾表态说，分离央行总部的一些业务，并把它们搬迁到上海成立央行第二总部，有利于加快上海的金融中心建设。

在央行副行长任上，较受关注的，是项俊波对于风险的认识和判断。他在2005年就提出“跨行业、跨市场风险”是比较突出的风险之一，认为中国金融存在着比较突出的三类金融风险：信用风险，操作风险，跨行业、跨市场风险。而这些问题很大程度上与法律制度的缺失或不协调有关。

他当时就曾建议，当时金融立法工作的重点要放在推动金融市场基础设施建设、规范金融创新法律关系、提高金融监督管理的协调性和有效性以及充分利用市场自律监管上来。

在农行搭班的两位主要成员已先被查：项俊波2007年6月空降农行时，正值农行股改期。当时信息显示，农行改革小组由央行牵头，当年3月审计署受命进场审计农行资产负债损益情况，审计结果即将出炉。8年多的审计署经验和3年多的央行经历，让他成为农行一把手的不二人选。

农行2010年6月在A股招股书中这样写道：本行的管理团队年富力强、经验丰富、锐意进取。本行董事长项俊波先生历任国家审计署副审计长、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等职，具有丰富的审计监督和金融宏观调控经验……经验丰富的管理团队带领本行顺利完成了财务重组，并在公司治理、风险管理等方面全面推进综合化改革。

项俊波在农行负责业务战略及整体发展，对于推动农行改制以及农行上市这一A股历史上最大的IPO功不可没，他曾对财新表示，大象起舞不容易、农行上市是他干过的最累的工作。就任农行行长后，项俊波推动了几项工作，其中之一即推动全面风险管理体系建设，认为一个系统不能靠人来治理，而必须靠好的机制来规范治理。

差强人意

而事后暴出的项俊波在农行有关的污点有几个。一是，据新京报报道，项俊波在农行董事长任上支持过郭文贵的一笔32亿元开发性贷款，而郭涉嫌通过伪造材料获得这笔贷款。项俊波受贿案一审中，正有对其在“贷款发放”上为他人提供帮助的指控。

二是项俊波执掌农行时，与其搭班的高管中，排名靠前的张云、杨琨，此前均被调查。其中，农行原党委副书记、副董事长、行长张云，2015年底，因严重违纪，受到留党察看二年、行政撤职处分。2015年2月，农行原副行长杨琨因受贿3079万余元，被判无期徒刑。

保监会主席任上被质疑特批个别公司业务、产品：2011年10月，项俊波从农行的掌门到了原保监会主席位置。干过8年审计、7年银行的项俊波，开始执掌保险业，这一转变，不止行业跨度大，“心里落差也很大”——当时，保险行业总资产不到6万亿，而农行一家的总资产就有10万亿。

项俊波就任保监会主席后曾称，当时中央领导希望他能发挥审计特长，把保险业的风险防范住。而他上任保监会主席后调研发现，保险业正面临民众需求大规模释放。此前，保险行业已连续几年处于消化风险的状态，个别公司危机逐步化解，寿险行业结构调整，财险行业价格战收敛，保险资金运用谨慎，行业发展相对缓慢。

综合下来，他提出“抓服务、严监管、防风险、促发展”12字方针，本被业内人评价颇高，“切中了要害和痛点”。不过，几年实际执行下来，“严监管、防风险”工作并不像“抓服务、促发展”那么足，是缺憾，更埋下隐患。

在促发展方面，一系列新政自2012年下半年开启，同时增加市场主体，批复数十家保险公司牌照。据券商中国记者统计，河北、新疆、甘肃、广西、贵州、河南、江西、宁夏、西藏等多个省级地区有了当地首家法人保险公司。

通过这些举措，保险业实现了快速发展，项俊波在保监会主席任上5年半时间，保费、资产规模均实现了翻番，总资产从6万亿增长到16万亿，增加了“一个农行”的体量。这个期间，资本对保险牌照呈现出史无前例的热情，排队筹建险企达到200多家。

有外资险企人士对记者分析称，这可能“不正常”，至少说明外界对于保险公司业务有误解。保险行业在金融行业中，是最考验特定专业能力的。比如，产险业，与其说是金融业，不如说是赚辛苦钱的服务业，盈利水平也较稳定或有限（事实上，国内不少产险公司为亏损）；寿险业，保障人的生老病死，传统重资产模式盈利周期偏长，本不应是狂热资本偏好追逐的领域。

亦有人士在行业高歌猛进时感叹，保险业的总资产是在以看得见的速度在增长，每年增长、月月不同，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事实上，项俊波上任初期推出系列市场改革举措、放开对行业的监管限制、推动行业发展，并不“违和”，这于当时的金融行业是普遍基调。问题是，12字方针中的“严监管、防风险”总显得没有到位。

特别是，严监管、防风险只对“听话的孩子”进行，行业中总有特殊公司可以获得业务、产品上的“主席特批”许可，而合规公司一再受束缚、甚至业务受损，满腹抱怨。事后证明，安邦增资在内的诸多行为已绕过监管要求，埋下大量风险，而监管者也“心知肚明”，“刀尖上舔血”曾多次在行业会议中出自其口，但，仅仅是口头警告，并未有实质监管措施落地。而项俊波之后，据券商中国记者从保险业内了解，他们对于新监管者有明确期待，至少是：公平、透明、规则明确。

项俊波简历：

项俊波，男，1957年1月出生，重庆人，1974年8月参加工作，北京大学法学博士，研究员。

1993.01—1996.04 南京审计学院院长助理、副院长（1994.02任）

1996.04—1996.11 审计署审计管理司副司长

1996.11—1998.05 审计署京津冀特派办副特派员（主持工作）

1998.05—1999.12 审计署京津冀特派办特派员

1999.12—2001.02 审计署人事教育司司长

2001.02—2002.02 审计署党组成员、人事教育司司长

2002.02—2002.11 审计署副审计长、党组成员兼人事教育司司长

2002.11—2004.07 审计署副审计长、党组成员

2004.07—2007.06 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党委委员兼上海总部主任、党委书记（2005.08）

2007.06—2008.12 中国农业银行行长、党委书记

2008.12—2011.10 中国农业银行（改制后）董事长、党委书记

2011.10—2017.04 中国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党委书记

第十七届中央候补委员，第十八届中央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