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彤出走后的互联网金融思考：互联网银行难发展观点对与错

苏州的周

在互联网金融“火热”的这两年，传统金融人士投身到互联网金融已屡见不鲜，不过微众银行前行长曹彤任职不到一年就离开引起了不小轰动，曹彤是传统金融高管中投身互联网金融级别最高的，他为何如此匆匆就离开引起了广泛猜测，而大家更多思考的，是曹彤的离去是否影射出纯网络化民营银行的艰难，甚至整个互联网金融行业发展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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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家民营银行组建以来，微众银行的高管是最为耀眼的，据《第一财经日报》消息，微众银行最早确定的高管是董事长顾敏，生于1974年的他今年不过40岁，是中国平安董事长马明哲2000年前后从麦肯锡挖来的得力干将。在中国平安14年，顾敏一路从运营管理中心做到了中国平安的副总经理。而在进入微众银行任行长之前，曹彤已经在央行、招商银行、中信银行以及中国进出口银行任过职，在招商银行和中信银行均曾推动创新发展，被公认为是“专家型银行家”。

值得玩味的是，高管团队中，除了中信银行原副行长的曹彤、深圳银监局政策法规处原处长秦辉、兴业银行同业业务部原总经理郑新林三人，其余高管大都出自平安系。首席信息官马智涛、首席风险官王世俊、首席合规官及首席运营官万军、副行长梁瑶兰以及黄黎明均来自中国平安。而另一个“外援”——董秘兼首席战略官陈峭曾任麦肯锡全球副董事，那是顾敏的老东家，也是中国平安挖角最多的地方。

在微众银行的高管班子中，顾敏是最早到位的，其一手组建了微众银行。而曹彤直到2014年10月才最终确定，差不多是微众银行高管中最后一位到任的。在他之前，微众银行的几位副行长人选也都已落定。曹彤本就是金融业少壮派的代表，年少得志，已经是中管干部了。可到了微众银行遇到的都是年富力强的金融骨干，各方角力显然难以避免。

而另一家互联网银行，网商银行董事长井贤栋为现任支付宝CEO，俞胜法任职网商银行行长同时任职蚂蚁金服副总裁，高管多出自集团内部，这样或许更不容易形成派系。

综合来看五家民营银行的高管，所有的行长均是传统银行出身，都曾担任过银行行长或管辖行的行长职务，银行管理方面都具有非常丰富的经验。比如华瑞银行行长朱韬，2001年起任中国银行浦东分行行长，是系统内最年轻的管辖行行长，网商银行行长俞胜法曾任杭州银行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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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的周

各家的董事长背景则差异较大，其中有两家属于大股东“掌权”，民商银行董事长南存辉为民商银行大股东正泰集团董事长，网商银行董事长井贤栋为现任支付宝CEO，虽然这两家看起来是大股东“掌权”，但是董事长由于不是传统银行业出身，因此在银行的管理和具体业务、产品方面，行长的管理思路、可发挥空间或许更大。同时大股东还可以对民营银行初期运营起到帮衬作用。

天津金城银行董事长、行长均为传统银行业出身，董事长高德高此前就是建行天津分行的行长，对天津本地业务管理经验较多。上海华瑞银行董事长凌涛则属于监管层出身，曾任央行上海分行副行长和央行反洗钱局局长。与其他家明显不同的是，微众银行的董事长顾敏是“保险”出身，虽然也属于传统金融业出身，但却又不是银行，如此来看微众银行的两位高管运营理念和管理上，两人既不是同属银行出身有共同经验，也不是其中一个为纯粹非金融出身，让金融出身的高管主导银行运营。

虽然微众银行并未披露曹彤离职的具体原因，但据《南方都市报》获悉，曹彤在微众银行期间，高管之间并未发生分歧冲突，但曹彤的行事风格确实与微众银行董事长顾敏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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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的周

经营过度“受限”互联网银行难发展。除了上述问题，曹彤离职或与目前纯互联网民营银行困境不无关系。曹彤曾在2014年年末的一次演讲中，谈及了对于互联网金融、互联网银行，以及互联网金融监管的思考，思路清晰、见解独到。但现实中的微众银行，恐怕并没有曹彤预想的那么好建立。尽管曹彤本身具有银行管理经验，但微众银行非常特殊，从协调资源到沟通监管，再到产品研发都很有挑战性。

微众银行APP上线后，并没有给大家带来过多惊喜，目前，微信银行APP可以实现的功能只有存款和购买理财产品，功能单一，暂不具备支付功能，不能转账到他人银行卡。整体来看，微众银行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银行。因此，纯互联网银行目前的出路，要么选择与银行同业合作，优势互补，合理分享利润空间；要么作为自身集团内部产业资本的组成部分，作为集团整体经营的一环。而这两个方向或许都跟曹彤想要打造一个独立创新的互联网银行的梦想不符。

首先，由于没有实体网点，远程开户尚未放开，微众银行APP上线后，所开账户仍是弱实名账户，功能受到限制。所开账户能够用于理财、与绑定的其它银行的同名账户进行转账，但目前还不支持消费、异名账户转账。从功能上看与目前银行系直销银行的账户功能类似，本质上还属于弱实名。因此微众银行相关资金和销售业务需要与其他银行进行合作绑定共同完成。

但在合作过程中，难免遇到利益博弈。近期招行关闭微众“接口”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招行关闭微众银行核身接口后，招行用户无法对微众银行产品执行买入行为。对此，招行的官方回复是：鉴于这种代扣接口的滥用对客户资金、信息安全带来很大威胁，也严重违反金融监管规定，招行将逐步进行清理和整治。”有观点认为，招行关闭核身接口是“慌了”，因为持招行卡在微众开户的用户将资金转出买微众的理财产品，造成资产的流失，招行有压力。微众银行主要在零售业务上发力，而招行的强项就是零售业务，活期存款占比高。不管怎样，至少暴露出互联网银行没有自己账户的弱点，命运始终掌握在别人手里。

除了与其他银行合作，目前的两家纯互联网银行，网商银行背靠阿里巴巴，微众银行背靠腾讯，他们实际也是产业资本的一个组成部分，可能并不是追求单个银行本身盈利多少，而是整个集团生态的完善，是背后产业集团整体经营的一环。例如央行第三方支付新规的发布，对支付宝带来的冲击就可以依靠旗下拥有的银行牌照来解决。但是此定位更像是服务集团发展的一个子部门，无法实现纯粹打造一个独立互联网银行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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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的周

曹彤并非不看好互联网金融但或许要远离银行。事实上，曹彤也并非不看好互联网金融，下一步他将加盟厦门国企继续投身互联网金融。有报道称，曹彤转战厦门，负责组建“厦门国际金融技术有限公司”、“厦门国际金融资产交易中心”。这两家新型互联网金融公司已落户福建自贸试验区厦门片区。其中，厦门国际金融技术有限公司主要是接受金融机构委托，从事金融信息技术外包、金融业务流程外包及金融知识流程外包；以及相关商务信息咨询、软件开发、信息系统集成服务等。厦门国际金融资产交易中心则是从事资产证券化技术、资信评级、担保增信、证券化产品产销和投资等互联网平台建设。

资料显示，厦门国际金融技术公司注册资本为1亿元，两大股东分别是深圳前海瀚德互联网金融研究院有限公司和贵州永安金融控股股份有限公司。其中，前海瀚德注册于2015年7月22日，注册资本为500万元，股东为刘婷婷出资495万，刘宽明出资5万。值得一提的是，曹彤妻子的名字即为刘婷婷，不知是否为同一人。

9月21日，金圆集团将联合厦门国际金融技术公司举办“厦门资产证券化高峰论坛”，曹彤将以主持人身份亮相，这将是他以新的身份首次出现在公众视野。另据厦门日报报道，曹彤和厦门金圆集团早有交集。今年7月13日下午，应厦门金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邀请，时任前海微众银行行长的曹彤到厦门考察交流。在金圆集团交流期间，曹彤介绍了微众银行的业务模式、目前的发展情况和互联网金融监管有关的问题。报道提及，曹彤还接受了金圆集团下属厦门国际金融管理学院的邀请，担任学院的特聘教授。

资深金融人士吴小平认为，微众或曹彤的问题，其实也是中国互联网金融行业整体所面临发展窘境的一个缩影。

通读关于第三方支付及众筹的监管意见稿，通读十部委联合发布的《关于促进互联网金融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不禁让人感受到“加倍的审慎、坚决的收缩”。虽然银监会还没有发布针对P2P的有关文件，但如此形势之下，恐怕审慎程度会更有甚之。

坦诚的说，相当一段时间内，中国互联网金融之于传统金融，是有着显然的监管套利的。“无银行之名，行银行之实”。在互联网金融的估值模型的分母中，央行、银监对传统商业银行细致、审慎、无微不至的监管量，是看不到的，也是投融双方所竭力避免提及的。因此，除下来就是一个惊人的估值数字。

互联网金融如果按照账户严格KYC开立、流动性透明管理、高资本金要求及引入稳定拨备政策，那当前中国的互联网金融行业魅力，会下降很多。果真如此要求，则一家高度类似银行的互联网金融公司，其魅力和估值，有什么理由能超过银行？因此，要产生估值美，这个行业必须得和银行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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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的周

嵇少峰也认为，互联网金融作为一种现象，而不是一个行业，有可能已成为阶段性的过去。随着监管政策的相续出台，之前的监管套利已成为泡影，在互联网金融的技术性创新没有实质进步的情况下，监管套利带来的想象空间消失，经营的环境受限，互联网金融平台的估值将大幅度降低。

总而言之，传统的监管理念与新生的金融工具、金融手段之间，官方金融资本与民营金融资本之间，甚至管理部门内部均会出现较大的冲突与思想的碰撞。经济持续在底部徘徊，金融业承受巨大压力，很多的传统与经验将会被颠覆，更多的创新与革命将会被证伪，无论是监管者还是从业者，均应有一颗思辨与包容之心，以直面当前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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